瑾璇

You know how little while we have to stay
And, once departed, may return no more.

【长篇科拟番外】宅家避疫的日子

保姆阿姨过年回家去了,因为疫情无法返回,政治一家也被封在小区里出不了门,因此哲学家中的爷儿仨就过着轮流做饭坦诚相见的邋遢日子。

哲学不睡懒觉,所以早餐是他负责;午饭的工作量最大,故而由任劳任怨的社会学负责;而剩下的晚餐就只能由法学承包了。

于是吃完午饭,父子三人最常做的娱乐活动自然就是斗地主。原因大家都知道——他们家打麻将永远三缺一。

“三带一,三个K带一个Q。”法学看着哲学,心想自己手中只剩下一张2和一张6,这把准能赢,于是沾沾自喜地向哲学做鬼脸。

“三带一什么三带一,你还跟我玩儿三带一?”哲学看着他欠揍的模样,手中的四张牌应声而落,“三个A带个2。服不服?”

“服了,老头儿你出牌吧。”法学没料到哲学还能有这一手,心想两个王已经都被打出来了,只要哲学出单张牌,他依然能稳操胜券,于是便暂时服软,随他掌握出牌主动权。

“出什么牌,咱爸的牌都打完了。”社会学默默地看着尚且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只好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纳尼?”法学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可随即便感觉到后脑勺被拍了一下。

“中国人说什么日语?找抽吗?”毫无疑问,刚才那个清脆的巴掌正是哲学也只能是哲学打出来的,“还不赶紧洗牌?”

于是法学只好乖乖低头洗牌,心底里暗暗期待再来一局。

新的一局依旧从接牌开始。

“这牌根本没法儿打,一把碎牌。”社会学看着手中的牌,轻声叹气,“今天手气确实不太好。”

“那你就等着输钱吧,还有什么可说的?”法学一边接牌一边斜眼瞄了他一下,因为自己刚接到了地主那张牌。

哲学看着他俩,面无表情地接牌。

然而最终轮到法学叫地主时,他却因为手中的牌已经很完美了,不愿意叫地主。

“瞧你那个怂样子,地主都不敢叫。”哲学无奈,嫌弃地揭开三张牌,头也不抬地一边整理手中的扑克吐槽道,“只想当长工的长工不是好长工你不知道?”

“然而问题是无论长工还是地主,打赢才是最重要的。”法学伸头看了一眼那三张底牌,兴高采烈,“幸好我没要,看看这底牌,3、4、5,都是又小又没用的牌。”

“一个3。”哲学是地主,照例先出牌,于是他便把手中最小的牌给处理掉。

“一个2。”法学急于想把手中自认为非常完美的牌打出去,于是使出了杀手锏,顺便还想试一试哲学有没有接到两张王。

“要不起。”哲学波澜不惊地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法学,再无回复。

“三带一,三个3带一个4。”法学毫不客气,他手中自认为最完美的这一副牌被他父亲送来的机会得以启封。

“三带一,三个4带一个6。”哲学也不留情,直接管上,“你还打不?”

“你出,你出。”法学一脸嫌弃地摆摆手。

“老大呢?”哲学又看看到现在为止一张牌都没有出掉的社会学,问道。

“爸,我更要不起,这牌太零散了。”社会学苦笑着,摇了摇头。

“5、6、7、8、9、10,一条顺。”哲学抽出一顺牌,放在已经被打出的那些牌上面。

“压死,6、7、8、9、10、11。”法学趁机立刻也甩出一顺牌,并饶有兴趣地看着哲学,显然是叫嚣。

“四个Q。”哲学不慌不忙打出一个炸弹,轻笑了一声,“跑得猴急,不见得一定就跑得掉。”

“咔嚓,又炸了,四个K。”法学朝着哲学吐了吐舌头,又看了一眼围观的社会学,“老大,咱俩要赢了。”

“再咔嚓,两个王。”哲学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嚣张,直接甩出两张王牌。

“老大,你居然没拿王?”正在做鬼脸的法学被自己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嚷着,“老头儿,你在这儿还有埋伏?”

“我这一把小牌。”社会学把牌伸给法学让他看了一眼,依旧是尴尬的苦笑。

“你俩别耍赖,还能看牌?”哲学抬眼看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法学和摸不清楚状况的社会学,眉毛立了立。

“老头儿是不是出老千?”法学不依不饶,趴在他们坐着的沙发瞅了瞅,又起身绕到哲学身边侦查了一番,惹得哲学赶紧把手中的牌扣到怀中防止他趁机偷看。

“这扑克牌不是防出老千的吗?”哲学一边护着手中的牌,一边从身旁的茶几上抽过扑克牌的盒子,“这不盒子上都写着吗?我可没那么大神通。那啥,我说这牌你俩还要不要?”

“都俩王了,我还怎么打?”察觉不出任何破绽,法学只好重新回到自己原来坐着的位置,认命一般叹息着。

“一张2。”哲学一脸人畜无害,平静地放出两张牌。

社会学无奈地摇摇头,已经做好了弃牌的准备。

“对儿5。”哲学放出手中最后两张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又完了?”法学似乎是不甘心地看着哲学,却又无可奈何。

“什么叫又完了,大过年的。明明是这局结束了。”哲学从茶几上取过茶杯喝了口茶,对着两个儿子笑道,“这就叫一梭子解决战斗,让你们连造型都来不及摆。”

“行行行,老头儿就你厉害。”法学一边洗牌一边堵气地说着。

“黑红梅方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哲学重新拿起茶杯,一连喝了一大口,“学着点吧。”

“不用打听,你本来就是我俩的爹。”法学抬起头,冲着他故作乖巧地眨眨眼,继而转过头对着起身去餐厅喝水的社会学,“老大,给我拿几个麻花。”


数学和语文家中一如往常。

数学从花房出来,刚走到楼梯半中间,就看到了客厅里语文躺在贵妃榻看电视,两个孩子坐在另外的沙发上捧着一筐干果慢慢地吃着。

“墨渊,桌上的糖果瓜子没有了怎么不往上续?万一来客人了多不好看?”他走过来,看到桌子上装各种小吃的盘子都已见底,于是端了空盘子装零食去了。

语文依旧躺在贵妃榻上,看了一眼端着满满两盘糖果和瓜子的数学,刚想开口,却只见他转身又拿了桌子上的两个空盘子去了餐厅,只得起身摸了一块糖果,剥开糖纸吃进嘴里。

“算了,这样的日子谁也不回来串门。”数学垂头端着两只手分别端着山楂卷和小麻花,“靖宇去年过年没少吃山楂卷,今年特意多买了些,就怕来玩儿的时候缺货让他开一年玩笑,这下可好了。”

“没关系,我也喜欢吃山楂卷。”语文笑了笑,伸手接过了数学手中的东西,“谢谢之君。”

“不客气。”数学故意呲着牙笑了一下,“你喜欢就好呦。”

两个孩子眨巴着两双眼睛看着两个家长,默默抱着那个小筐,吃着里面的松子、开心果和巴旦木。

“之馨呢?”数学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怎么没见到她的人影?”

“你说呢?”语文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笑容里别有一番意味。

“算了,苏况这小子估计也要憋疯了。”数学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撕开了一个山楂卷。

“你想什么呢?”语文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和小况还有凯茜应该在语音通话打游戏。”

“我说得不错啊,小况不憋疯能打游戏?”数学把山楂卷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含糊糊地往下说,“就他那菜鸟水平,还不如之馨呢,人家物理院那一群人都不爱带他玩儿,老拖后腿。”

“没错。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语文伸出手摸了一下数学的后脑勺,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君啊,学生太笨得从老师自己身上也找找原因。”

说罢在数学一脸错愕的表情中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巴旦木,神色往常地将它剥开,并从中间分成两半,一半塞进数学嘴里,另一半自己吃了。


军事学家的客厅里,三个人开着壁在看电视。

“喵~”突然,客厅里响起一声猫叫。

“谁在那儿干嘛呢?”心理从一边的贵妃榻上起身,脑袋绕过军事看向另一侧的那个贵妃榻,“怎么了?”

“喵。”教育学揽着一个抱枕,继续轻声模仿猫叫,“喵呜。”

“有猫病?”心理眨了眨眼睛,又重新躺下来。

“再瞎叫唤把你送到我师哥那里。”一旁坐着的军事同样歪过头,看着教育学假装威胁道。“让你和灰坑与黄芩作伴去。”

“送到辞心家里也行。”心理眼珠一转,随即计上心来,“他们家有浮力和压强,你还能和菲哲与菲慧一起整点儿娱乐活动。”

“呜~”教育学故作委屈地抱着抱枕缩在一角,用枕头盖住半边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军事和心理,学着猫咪撒娇的声音低声呜呜着,“浮力和压强都成了精了喵,跟他们在一起学不到好啊喵。”

“瞧你把孩子吓得。”军事看着教育学得样子,故意批评心理道,“他跑了谁给咱俩创造乐子啊。”

“也是,现在一天就三件事:吃饭睡觉逗猫咪。”心理看着电视屏幕目不转睛地点点头,“是吧,那只窝在那儿喵喵叫的大猫咪。”

“猫咪不开心。”教育学故意夸张地卖萌道,顺便冲着军事哼了一声表示愤怒。

“小谢啊,你多大了?”军事伸手要去摸教育学的头,却被无情拍了下去,“这么卖萌你不难受吗?”

“猫咪乐意。”教育学一边继续拍开军事的手一边皱着眉,学着罗小黑的经典严肃表情,“你莫挨我,整不好猫挠你。”

“恬懿,我算是知道我师哥为什么要养着姝仪了。”军事哈哈笑出了声,回头看着围观的心理。

“为什么啊?”心理明知故问地眨了眨眼睛,“大哥应该不是好色之徒吧。”

“好什么色啊,他是好猫之徒。”军事的笑意越发爽朗,还是趁着教育学笑出声的时候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家里养一只大猫咪日夜相伴,还愁孤单无伴吗?”

“姝仪猫猫都去前线了,你们还编排她,哼。”教育学故意朝着军事龇牙咧嘴,“姝仪喵不仅温柔可爱,在很多事情上也都和她的饲养员合拍,她是一只文雅的猫猫呢喵。”

“不也像你这个文艺青年一样?”心理一挑眉,冲着教育学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姐,文艺青年是骂人的好伐?”教育学从靠背上弹起来,抱着抱枕表示抗议。“你没见过好多文艺青年,白天小清新浪漫无边,晚上发自拍搔首弄姿。可毁三观了。”

“不错,现在有很多小年轻自诩清新有才,实际上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军事一挑眉毛,“文人士子的素养他们一点也没有,伪文艺青年的酸气和矫情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轻浮浅薄,心比天高,顾影自怜,还有那种平日里把素质挂在嘴上的家伙们,可如果遇到恼羞成怒的事情,一秒钟就泼妇上身了,撒泼打滚,胡搅蛮缠,还总喜欢指责别人是道德法官,这种人就扯淡得很。”

“姐夫不要骂人。”教育学朝他扔了一个抱枕,吐了吐舌头做鬼脸。

“是真名士自风流,嬉笑怒骂皆坦荡。”军事轻而易举就接住抱枕,重新放回到原处,“哪像有些人,表面上一嘴马列,暗地里满腹盗娼。人前道德至上,人后满口脏话。”

“你可去一边吧,就你还名士。”心理白了一眼军事,笑骂道,“谁不知道你是专治不服的老流氓啊。”

说罢三个人一同笑翻在沙发上。


地理家中,他和天文整天就长在家里的沙发上。

生物去研究所参与病毒毒株的研究工作,几天都不着家。幸好天文在年前便及时收拾了自己的衣物等日用品,一个猛子扎在地理这里住下不走,不然他们俩都得在家憋死。

“启星,我饿了。”地理懒懒地瘫在沙发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不远处同样躺着的天文,“你去做点夜宵吧。”

“晚饭就是我,也该轮到你了吧。”天文同样懒洋洋地喝着一罐啤酒,眨眨眼睛打了个哈欠。

“要不还是老规矩,我们猜拳吧。”地理艰难地坐起身,抢过天文手中的易拉罐喝了一口,“谁输谁做饭。”

“算了哥,别吃了。”天文低头想了想,如实说道,“省点吧,现在粮食最珍贵。”

“好吧。”地理也被他传染,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咱们去睡觉吧。”

“行吧。”天文关上电视,喝完罐中最后一口酒,“一天又过去了。”

于是二人洗漱之后一起回到天文的卧室上床睡觉。

“多长时间没和你一起同榻抵足而眠了。”地理躺在枕头上,一边不住地打哈欠一边对天文说着。

“说起来还要感谢这次疫情,让咱咱哥俩回到了过去的状态。”天文往地理怀里挤了挤,枕着他的手臂。

“你说你个单身狗,每天晚上睡觉也只能抱个被子。”地理嫌弃地嘟囔着,手臂还下意识把天文往怀里搂了搂。

“你说梓柔现在是不是比咱们安全?”天文轻轻嘟了嘟嘴,忍不住问道。

“她要是躲在人烟稀少的深山中修行,那自然比咱们安全多了。”地理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可他还是搜肠刮肚地努力想到了一个说法,尽可能安抚天文,“毕竟她不吃野味儿,不会主动被传染上。”

“那我就放心了。”天文蹭了一下地理,很开心地睡下了,“晚安哥。”

“等等,明天的早餐谁来做?”地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拍了一下怀里昏昏欲睡的天文。“你先别睡。”

天文没有理他,只是依旧闭着眼。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装睡。”地理无奈地扁扁嘴,“还是我做早饭吧。”

天文听罢没忍住,唇角还是勾起了一个明显的笑容,并且被地理尽收眼底。

说不定睡过了头了就直接吃中午饭了呢。地理这样想着。


而此时,半生孤寂又洒脱的考古,心中有了另一个牵挂的人。

后罩楼的休息室的沙发上,黄狸猫黄芩乖乖地钻进考古的怀里,轻轻地蹭着他,不一会儿,睡醒的狸花猫灰坑也爬上沙发,跳进考古的怀中。

电视上正在播放为了预防新型冠状病毒而高空抛宠物的新闻。

小小的黄芩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上被摔死在地板上的同类,吓得委屈巴巴地往考古胸前躲,而灰坑则皱了皱眉毛,怒气冲冲地盯着电视机屏幕。

察觉到怀中两只小朋友的异常,电视机屏幕上播报的内容又激起他的同情心,不忍再看下去的考古于是立刻换了频道并且抚摸着猫咪们的皮毛,柔声抚慰道,“你们两个不用怕,我不会丢弃你们的,更不会伤害你们分毫。”

黄芩仰起头,“喵”地叫了一声,然后继续把头埋进考古怀里,软软地蹭着他。

灰坑没有回应,只是靠着黄芩的背,也学着它蹭考古的样子蹭着黄芩和考古。

正在这时,考古的微信铃声响了起来。后罩楼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突如其来的响动没来由地吓了两只猫一跳。他低头看了一下身旁的手机,原来是药学发来的视频通话。

考古立刻用遥控器打开了顶灯,又将电视静音,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药学戴着口罩的脸瞬间展现在手机屏幕上。

“饲养员,我就知道你现在还没睡。”药学的声线依旧软软的,但却带着几分沙哑。她很开心,不仅眼睛笑意满满,眼神也被欣喜点亮,可却依然难掩疲惫。

两只猫咪听见久违的熟悉声音,立刻扑向考古的手机,将摄像头堵得严严实实。

“灰坑,黄芩,你们俩也没睡啊。”药学看到两只把屏幕占满的猫咪,笑容更加明显,“你们也还好吧。”

“喵~”“喵呜~”两只猫咪争先恐后地向药学打招呼。

“姝仪。”考古看着屏幕上的药学,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他只得叫了一声这个近些天来他在心中叫了很多次却无人回应的名字,再无话可说。

“辞镜,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较长的休息时间,就想给你挂个视频。”屏幕上的药学脸上尽是被口罩、护目镜、头套等勒出来的痕迹,她的鼻梁上甚至还微微泛红。

“今天怎么这么早?”考古努力地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他很想伸手摸一摸药学脸上的痕迹,却也知道并无可能,因此只得克制住自己的手。

“今天我误了吃晚饭,所以他们让我早些回来吃休息,等着一会儿吃夜宵。”药学眨眨眼睛,流畅地回答着,“刚刚休息了一会儿,先喝了晚饭时我那一份餐中的酸奶,现在心情好的很。”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吃了东西早些休息。”考古看着她,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他还是觉得,让她尽早去休息一下,比说什么都有实际作用。

“嗯嗯,我能看你一眼就很开心了。”药学一如既往地笑着,对着屏幕上的考古眨眨眼睛。

正在这时,临时起居室的门开了,听声音应当是她的两位战友进来了。

“我和同事得讨论工作了,先这样吧。”药学最后冲着考古笑了一下,然后将手机放在了枕头边。

一瞬间,考古便只能看得到满屏天花板了。

他本想挂电话,却听到了药学战友们的谈话,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暂时没有按下挂断键。

“焦医生,你好些了吧?”

“还觉得晕眩乏力吗?快吃饭吧,夜宵是西红柿鸡蛋、京酱豆腐、海米青菜以及红烧鸡腿。”

只听进门的是两个女同志,且两人的生理年龄都在药学之上。

“谢谢,我刚才醒来之后把酸奶喝了,已经好多了。”药学的声音并不像刚才与自己通话时的精神尚佳,相反沙哑更重,且虚弱不堪,“刚才和家里人通了电话,感觉心情也好了不少。”

考古这才直到,原来药学今天是体力不支昏倒了。他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再也不想挂断电话,因此就将屋内的灯关上,把手机也放在身边让它摄像头朝着天花板,偷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伪造成一种二人都没有挂掉电话的偶然事故。

“就说让你吃过东西给家中的先生视频通话一次就会好很多,怎么样,很管用吧。”

“跟先生孩子见上一面,浑身的疲惫就会不知不觉减轻很多。”

两位战友还在热情开导她,但是她们的声音同样也透露出深沉的疲惫。

“我家里挺好的,他和两只小宠物猫都没什么事。”药学此时的声音更加温柔,轻声笑了一下,“我这就放心了。”

“你还没孩子啊?”

“没有。”药学的声音软软的,轻声否认。

“你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们怎么还不要个孩子?”另外一个战友问道。

“他是一位大学老师,副业是开个古董店鉴赏古玩。”药学回答道。

考古听到药学回答得很流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了一下。这时话语权又落在了其中一位医护人员身上。

“听大姐的,回去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咱们这种工作的人,注定了一辈子忙碌,趁着年轻好生养,赶紧生一个,不然年龄大了,无论是产后恢复还是照顾孩子都力不从心了。”

“对了,再吃一块巧克力吧。”药学的另一位战友紧接着说。

“巧克力?”药学的声音带着一些疑惑,她轻轻问道,“今天还供应巧克力?”

“晚饭的时候后勤主任专门托人帮你找的,刚刚最后一批宵夜送来时一起带了过来。快吃了吧,有助于你恢复体力。”

“谢谢大姐,也谢谢大家。”得知巧克力来源的药学感动不已,“真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紧接着考古听到巧克力包装纸被撕开的咝咝啦啦的响动随即传来。

“焦医生,你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这时,她的一位同事眼尖看到了屏幕上的亮光,于是好心提醒。

吓得考古连忙给电视机打开声音,抱着两只猫咪光着脚跑离了沙发。

药学也这放下手中的巧克力,拿起手机挂上耳机略带慌张地问道:“辞镜,辞镜,你一直在听吗?”

考古没有回答,两只猫咪也很配合地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没有发声。

“辞镜,你还在吗?”药学又追问了一声,依旧没人回答。

“应该是以为我会挂电话,所以他没挂电话就离开了。”药学尴尬地笑了一声解释道着,“我家养了两只猫咪,可能是他们闯祸了所以他去处理事故现场了。”

“喵~”这时黄芩忍不住了,它挣扎出考古的怀抱,拼命爬上了沙发来到考古的手机面前,对着屏幕上的药学一个劲儿地蹭着。

“黄芩你慢一些……”考古只得连忙抱着灰坑跟进,他随手打开顶灯,来到黄芩跟前。他故作惊讶,随即面露笑容,用一贯的温柔的声音回复道,“姝仪,你刚才没有挂电话啊?”

“没有,我以为你挂了。”药学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他们俩是不是又闯祸了?”

话音刚落,只见从茶几上叼了一块小麻花的灰坑把东西扔在了摄像头上,随即“喵呜~”了一声。

“我们刚才去楼下拿麻花了。”考古即刻就坡下驴,他一边抚摸着灰坑,一边拿起小麻花,笑眯眯地回答着,“刚才听见你的声音了,就非要吃你买的小麻花。”

“馋嘴猫。”药学笑着责备了一句,“你们继续看电视吧,我们要休息了。”

“晚安。”考古不想占用她的时间,于是干脆利落地与她道别。

“喵~”黄芩也很贴心,随即就按下了挂断按键。

考古和药学于是都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的医学家里,他刚刚开会回来,并且做了全身消毒与清洁。

“我真想去把姝仪换回来。”他坐在沙发上,对窝在一旁着看电视的化学说着。

“怎么了?”化学有点不敢相信,随手调低了电视声音,“出了什么事?”

“姝仪今天累晕了。”医学轻轻蹙了一下眉,“她以为拜托了靖宇把她加进军医的队伍里,就没人知道她是附属医院的副院长吗?”

“她现在怎么样?”化学一听也立刻坐起身来,一脸关切地靠近医学,紧张地问道。

“被人强行送回宿舍了。”医学被气得露出鲜有的怒色,他愤愤地,拿起茶几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军医都是受过军事训练的,身体素质本身就比她强,她混在人家的队伍里,能吃得消就怪了。”说罢他又喝了一口,却被呛了一下。

“那她现在在哪里?”化学一边给他取过纸巾让他咳嗽,一边拍着他的背,“在同济、协和还是金银潭?”

“火神山。”医学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紧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她的性格你还不了解?”

“辞镜知道吗?”话音一落,连化学都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她求靖宇托人把她安排到军医大学的医疗队里去了。”医学依旧有些气喘,他试图平复了一下,可依旧很焦急,“每天晚上别人都休息,她还再抽出来一个小时写报告传给我。本来每天只有四个小时睡眠时间,她现在只能睡三小时。本身体质就不好,还这般不要命,真出什么问题,我怎么跟辞镜交代。”

“是啊,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替你去前线的。”化学点点头,“但是现在即使是你去,姝仪回来主持大局也不比她在前线轻松多少,至少吃饭是规律的,不像你一天到晚有时一顿饭也吃不了。”

“哈,我倒是忘记了,她之前在协和那两天可是连饭都吃不上。”医学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若有所思,“她那里,起码不会因为物资短缺而为难。”

“玄恪,你这一生欠姝仪的,怕是都还不清了。”化学沉默许久,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英语的公寓里,由于暖气十足,她和德语都穿着夏天的睡衣。

英语在书房的榻榻米上四仰八叉地刷手机,德语也抱着一小筐瓜子坐在客厅地板上看《神探狄仁杰》。

英语只觉得膝盖上有点痒,她下意识伸手挠了一下,本以为这就不痒了,可没想到越来越痒。她坐起身子翻身下床,才发现自己腿上有一个被蚊子咬的大包。

“怎么可能?这才二月份,就有蚊子了。”英语皱皱眉头,朝门外喊了一声,“亲爱的,你过来帮我个忙吧。”

“怎么了?”闻声的德语放下手中的瓜子从客厅进来,“出了什么事?”

“麻烦关一下房门,你看这里有一只大蚊子。”英语趴在榻榻米上,不远处的蓝色窗帘上趴着一只肚子鼓鼓透着血色的黑色蚊子。

“看我的。”德语顺手关住房门,然后慢慢地来到榻榻米前,靠近那只蚊子。他伸出双手,又快又准地从窗帘的两方左右夹击,顺利拍死了那只蚊子,同时窗帘上也留下了一团污渍。

“对不起亲爱的。”德语看着窗帘上那夹杂一团血迹的黑色污渍,不由地道歉。

“现在打水可以清洗干净。”英语跳下榻榻米,光着脚飞快地从卫生间打来了一些水,将它潦了一点在有污渍的地方,慢慢搓洗,很快就洗干净了。

“真是怪异得很,这么冷的天就已经有蚊子了。”英语拿了手机离开书房,和德语一起坐在客厅的地板上。

“不奇怪,我们能穿着短袖坐在地板上,蚊子就也能提前开始咬人。”德语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风油精帮她涂在红肿的地方,再一次说出了大实话。


物理的家中最为热闹,他的弟弟妹妹因为怕宅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时间久了闷得慌,于是纷纷回到家中与他和历史同住。

其实说起怕闷,主要还是一个人宅在家中收不到外卖,也懒得自己做饭,而来这里就能混上一口饭吃,并且质量还相当好。

不过他们俩也不白吃,来投奔之时将过年前办的年货和来时路过超市抢购的食品用具一起带了过来到做生活费,主要还是为了堵物理的嘴。

物理负责清洁,历史负责伙食,其他两个家伙负责吃饭睡觉,两只猫负责卖萌。这就是他们的日常分工。

这一天上午,量子力学正在给学生上直播课。

“同学们还有什么疑惑,请在留言区写出。”量子力学在即将下课的时间段,放下手中的教案,眼睛弯弯,露出诚恳的笑容。

“‘我们想见斯院长’,嗯?这和本节课的内容无关,请同学们还是尽可能提一些和专业知识相关的问题吧。”量子力学朝着摄像头轻轻探了探头,“请同学们配合一下哦。”

“怎么还是‘我们想见斯院长’?”量子力学又看了一下评论区,一脸苦笑,“好吧,你们赢了,给你们叫院长去。”

“菲哲?怎么回事?”正在量子力学准备起身之时,化学物理突然推门进来了,“嫂子发微信要我和你下楼吃饭。”

“他们要看大哥。”量子力学回头看了一眼姐姐,笑得有些尴尬。

化学物理随即把头探向电脑显示器,只见留言区出现了另外两波不同的内容:

“斯美人好。”

“想看沈老师。”

“大家好啊,想看斯院长的请明天下午关注他的公开课。”化学物理笑眯眯地对着摄像头,“到时候沈老师能不能让你们看就是他说的算了。大家午安。”

说着就强行退出了直播。

“以后不用理他们,直接告诉大哥的课程就行了,让大哥对付他们。”化学物理一副大功告成的笑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一脸震惊的量子力学,“还想看大嫂?让他们做梦去吧。”

说罢二人一起下楼吃午饭去了。

餐厅里,物理已经落座,历史正在给大家盛米饭,两只猫也跳上了椅子,扒着桌沿眼巴巴地期待着吃鱼头汤。

“今天菲哲怎么在上面那么长时间?”物理看着并肩下楼来的两个人,“不符合你们的风格啊。”

“我们什么风格?”化学物理眨眨眼,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伸手接过历史递给她的一碗米饭,“谢谢嫂子。”

“不用谢。”历史又递给她一双筷子,然后给量子力学盛饭。

“你们俩不是一向闻到饭味自己就下来了吗?”物理一边接过历史递过来的饭一边问道。

“我那课还没结束。”量子力学尴尬地笑了笑,“还是我姐帮我解的围。”

“什么情况?”历史给浮力和压强盛了鱼头汤,然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饭,“还被什么事给绊住了?”

“他们非要看大哥。”量子力学继续尴尬地笑着,看了一眼物理。

“所以呢?”物理看了看一脸尬笑的量子力学,又看了看一旁低头偷笑的化学物理,继续发问。

“然后我说让他们下午没课的可以连入你的直播间…哈哈哈…”化学物理没忍住,还没说完就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下课的时候他们一准还会提无理要求。”物理见历史已经落座,然后举筷夹菜,“太了解他们了。”

“是什么无理要求啊?”历史不解地看了看物理,夹了一块红烧带鱼。

“等你下午直播上课的时候就知道了。”物理眨眨眼睛,“幸好咱们俩是同一个时间上课。”

话音刚落,正在啃鱼头汤中鱼骨头的压强突然抬起头喵了一下,然后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盯着物理。

“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物理笑着看了看不远处的压强,将自己剥好的油炸带鱼的白肉放在了它的盘子里,然后看着它把肉叼给了一旁正在乖乖低头喝汤的浮力。


音乐和美术家里,已经是深夜一点半了,两个人还躺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一边看电视一边刷手机。

忽然,美术的微信铃声响了起来。

“皙月姐姐,我就知道你还没有睡。”美术按下接听键,野史的脸就跃上了屏幕。

“是辞章啊。”美术忽然就来了精神,她举着手机贴近听到对方声音便连忙靠近的音乐,“见到你太开心了。”

“在家里无聊吧。”野史嘟起嘴,故作委屈地看着美术,还有出现在镜头内的音乐,“韶虞哥哥晚上好啊。”

“是啊,好无聊啊。”音乐扁扁嘴,“我和皙月已经没有白天和晚上了,什么时候困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睡饿什么时候睡吃。”

“你最近在做什么呢?”美术接到电话,别提有多开心了,于是她精神满满地询问着,“你和存止去哪里玩儿了?”

“别提了,我们这里也是流感爆发,所以好多天没出去了。”野史耷拉着脑袋,“存止哥哥都开始钻研怎么做饭了。”

正在这时,美术和音乐只见世界史端着一碟点心走了进来,“辞章小猫咪,快来尝尝饲养员顾师傅刚做好的桃酥。”

“哈哈哈,存止哥也迷恋上做点心了。”音乐开启无情嘲讽模式,“辞镜大哥给的方子吧?”

“明明是墨渊兄长。”世界史也不恼,只是慢慢把盘子端在了镜头前,故作显摆,“怎么样啊?”

“韶虞,我饿了。”美术一看到金灿灿的桃酥,就感觉肚子一下子空了,她转头看着音乐,哀求道,“我们也做桃酥吃吧。”

“你会吗?”音乐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无奈,“我不会。”

“我也不会。”美术同样笑得尴尬,只好望着屏幕上正在吃桃酥的两个人,“有好心人能告诉我们配方是什么吗?”

“等好心人吃完这块酥就微信发给你。”世界史眉毛轻轻一扬,慢条斯理地吃着手中的桃酥,轻声回复道。

于是两个人手忙脚乱地举着手机直奔厨房先做准备工作去了。


建筑学家里很热闹,不仅伦理学和美学在这里住,体育也察觉风向不对之后就在文献学的同意下暂时住在了这里。要问建筑学同不同意?他太同意了,因为终于不用他和伦理学轮流洗碗了。

一天三餐三个美女小姐姐一起做,建筑学和伦理学只管读书下棋看电影,日子别提有多美。

“这样的日子,让我想起《十日谈》。”下午茶时间,伦理学喝着体育做的巧克力奶茶,轻声说道,“奶茶也很好喝啊。”

“好喝吧。”美学喝着草莓味儿的奶昔,一脸满足。“平时你都不陪我一起喝,自然是不知道有多美味了。”

“看来哥哥也喜欢上喝奶茶了。”文献学端着蔓越莓布丁,一勺一勺慢慢吃着,“等一下再尝尝这个。”

“这个假期过得,让我和如璋吃到了很多从前没尝试过的食物啊。”建筑学则取了一块肉松小贝,“我现在可是知道秉谦和启星为什么喜欢吃肉松饼了,味道果然好啊。”

“哈哈,你们这两位圣人都被我们带坏了。”体育自己则端着一杯咖啡细细品着,“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早点听话啊。”

“是,我们错了,我们改。”建筑学与含笑吃布丁的伦理学对视了一眼,笑着点点头。


政治和经理家里,政治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经济在给他按摩双腿和腰部。

“翊钧,舒服吗?”经济眼睛弯弯,含笑问道。

“舒服,谢谢夫人。”政治刷着微信朋友圈,语气温柔,“累了吧,休息吧。”

“不累。”经济手上一边使着劲儿,一边把脸贴近他的后背,轻轻蹭了他一下。

“我一会儿也给你揉揉吧。”感觉到背上突如其来的温度,政治回过脑袋,看着经济笑眯眯地问。

“我怕疼。”经济摇摇头,怕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了,“给翊和揉揉吧,她早晨的时候说肩膀疼。”

一旁的思修搬着小板凳坐在茶几旁边一边看电视,一边做手工。听见她的名字,立刻抬起头像小猫咪一样乖乖地摇摇头,“我也怕疼。”

政治看着家里两只萌物,心里乐开了花。

难得有这样赋闲在家的时刻,那就好好陪着家人,一起度过一段毕生难忘的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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