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璇

You know how little while we have to stay
And, once departed, may return no more.

【长篇科拟】(一百七十八)

天刚蒙蒙亮,微弱的光线透过世界史卧室的窗纱,从外面透进来。

“八宝饭……好吃的八宝饭……”野史说着梦话,翻身靠在了世界史的身上,手臂死死地压在他的胸口,“甜糯的八宝饭……”

世界史就是在这一声声呼唤八宝饭的梦话中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他皱着眉,只觉得脑仁还带着因被强行吵醒而产生的揪痛感。

努力让自己调整好呼吸,他小心翼翼地企图挪开压在胸口的那只手臂,却不成想惊动了它的主人。

“嗯……”野史下意识揉揉眼睛,不情愿地从美梦中醒来,“啊,你搅我美梦……”

世界史无辜受冤,且被倒打一耙,心中甚是无奈,但又不愿分辨,只得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头顶,继而顺着头发一直到了肩颈,似乎是安慰一般地拍着。

“存止哥哥,我想吃八宝饭。”野史趴在世界史胸前,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和肩膀撒娇一般地蹭着。“我刚才做梦就是在吃八宝饭,那种撒着五颜六色水果干和坚果的豆沙夹心八宝饭,上面淋着厚厚的蜂蜜,简直美味到了极点。”

“找姝仪去。”世界史此刻已经从早起不适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故而面颊带笑,唇角微微上扬,“找我作甚,我又不会做八宝饭。”

“嗯~不嘛不嘛~我就找你。”野史耍赖,继续用额头和脸颊在他胸前来回蹭着,“我要吃八宝饭。”

“好了,快起床了。”任由她撒泼打滚片刻,世界史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腰,“不起床什么都吃不了。”

“那你要给我做八宝饭去了吗?”野史眼光里露出星星一般的光点,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我替你找姝仪去。”世界史含笑,又伸手揉了揉野史的脑袋,在她失望的眼神中掀被下床,洗漱去了。

“呜~你不能这样对我。”野史蹙眉,牙齿轻轻咬着下嘴唇,满脸委屈,“让你出门遇到松子,哼。”

果不其然,当世界史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打开房间门准备出去时,迎面就碰到了一脸元气的松子。

“喵~喵喵~(爸爸~早上好~)”松子贴着世界史的腿,跟着他出门下楼的动作,一溜烟儿地来到了楼下,一边走一边喵喵,“喵呜呜喵~(松子要抱抱~)”

“别闹,我要去给你妈做八宝饭。”世界史一脸黑线,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窜来蹭去的小猫咪,只觉得自己无奈极了。“榛子呢?快来把你妹妹弄走。”

“喵。(我在这里。)”沙发上窝着的榛子不情愿地睁了睁眼睛,看了一眼世界史,“呜,喵喵呜呜喵呜,喵呜。(爸,她已经闹腾我一早晨了,我好累。)”

“好吧好吧。”看到榛子无精打采,世界史心中暗自叫苦,也不愿意再压迫他,于是弯腰抱起脚边眼巴巴扒着他裤腿的松子,来到沙发前。他一只手抱着松子,另一只手伸出来摸了摸榛子的脑袋,“做男人真难。”

“喵。(是的。)”榛子闭着眼睛,直条条地趴在那里,懒懒地回答道。

“喵呜喵呜~(爸爸爸爸~)”松子却一个劲儿地猛蹭世界史,在他深蓝色羊毛衫上留下一层猫毛,“喵呜呜~(松子也要吃八宝饭~)”

“好了,你待在这里乖乖的,不要打扰哥哥睡觉。”世界史揉了揉松子,强行把她从身上揪下来,放在沙发的另一端,“我去做饭。”

“早啊。”正在世界史准备转身去厨房的时候,洗漱完毕的药学也从楼上下来了,笑着向大家道早安。

“喵!喵喵!(姝仪阿姨!早呀早呀!)”正准备趴窝睡回笼觉的松子闻声,瞬间精神焕发。她跳下沙发直奔药学扑身过去,身上带着的风把榛子的胡子都吹得动了几下,也自然惹得他一脸嫌弃地抬了抬眼。

“早啊…”药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猫紧紧地抱住了脚踝,只得在原地无奈地笑了起来。

“辞章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得嚷着吃八宝饭。”世界史也无奈地耸了耸肩,看着药学满脸无奈。

“早餐肯定来不及了,午饭或晚饭时候可以吃。”药学也扁扁嘴,表示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还是先准备早饭吧。”

“好。”世界史点点头,和药学一起准备早饭去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帝都,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冬日的夜晚,天总是黑得很早。

逻辑学下班回家,用钥匙打开家门,还没在门口站定就听见形而上学在唱歌,他换好鞋转过小屏风进入客厅,看到她趴在沙发上正在做手工,光着脚,两只小腿立起来,很有节奏地一上一下摇摆着,用儿歌《粉刷匠》的调子在唱自己的词。

“我是一只小猫猫,喵喵喵喵喵~我把我的饲养员,养的胖胖了~”

“咪咪咪,我回来了。”逻辑学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很想跟她玩笑一下,于是故作严肃地问,“在家不好好做饭又偷懒?”

“猫猫没有偷懒。”形而上学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光着脚来到他的面前,很认真地分辨着,“猫猫已经把饭饭做好了,有你爱吃的红烧茄子呦。”

“真乖。”逻辑学伸出手抱了抱她,然后如同撸猫一样摸着她的头顶。“我们吃饭去了。”

正在这时,形而上学的微信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他们一跳。

手机显示是野史打过来的,形而上学怕她有什么急事,连忙按下了接听键。但是随之跳在屏幕上的并不是野史,而是一个布偶猫的猫猫头。

“嗯?”形而上学歪头,眨眨眼睛看着那只小布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喵?喵喵呜?呜呜~(嗯?你怎么不是猫猫啊?我找猫猫~)”

“喵呜,喵呜喵喵喵?(小猫你好,是不是拨错电话了?)”形而上学只得用猫语和松子对话,惹得旁边的逻辑学一头雾水。

“松子?你在干什么?”刚下楼准备吃早饭,听到有不熟悉猫叫声的野史闻声立刻朝松子走过来,这才发展松子居然已经学会了用微信视频聊天的技能。“你怎么给妙妙阿姨打电话了呢?”

“呜,呜呜喵。(呜,松子想找猫猫聊天。)”松子委屈巴巴地回头看了一眼野史,又看了看手机屏幕,失落无比。“喵呜,喵呜呜,呜呜呜,喵呜!(爸爸做早饭,哥哥不理我,妈妈没起床,松子好孤单!)”

“思行哥,妙妙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的小猫调皮的很。”野史看着屏幕上两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连忙替松子道歉,“打扰你们了。”

“没关系的~小松子真聪明。”形而上学歪头,笑着向屏幕做了个比心的小动作。

“不打扰你们吃晚饭了,我先把松子带走去吃饭了。”野史也做了个比心的动作,抱着松子往餐厅的方向走去,“明天让你看我们准备自制的八宝甜饭呦。”

“好的,坐等成品。”形而上学乖巧点头,笑着挂断了电话。

“思行,我们也养一只小布偶吧,好不好呀。”放下手机,形而上学摇着身边逻辑学的手臂,软糯糯地撒娇,“就像松子那样可爱的,和我作伴嘛。”

“她要是能和你一样变成人,我就让你养一只,和你作伴。”逻辑学宠溺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但嘴上却依然强硬地逗着她。

“哼,她要是能变成人,我还不让她进门呢。”形而上学闻声,立刻转变态度。她杏眼圆睁,故作怒气冲冲地嗔怪,“把你勾走了怎么办?”

“哈哈哈,小东西。”逻辑学并不恼,反而继续摸着她的脑袋,十分认真地解释着,唇角眉梢露出一丝计谋得逞又带有某种暗示的神情,“变成一个小朋友,管我叫爸爸,管你叫妈妈。”

形而上学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但随即又觉得有些微弱的难过。她看着逻辑学,慢慢把脸靠在他的手臂上,“想要小猫崽了吧?”

“你就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猫崽。”逻辑学搂住她,低头将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这看似是在调侃她,但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呢?说罢一起在餐桌前落座,享用他们的晚餐。


同样是晚饭时分,哲学的家中,社会学刚从外面回来。他走到客厅,看到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呆滞的法学,正坐在那里看电视。

“仲瑾,你这脸是被咱爸打肿的吗?怎么肿成这样?”社会学本也只是瞟了一眼,却不成想发现法学的一侧脸颊有些肿,于是关心地发看着,然后朝着书房正在做饭的哲学问到,“爸,你打他了?”

“嗯。”端着腊肠切片的哲学从厨房出来,只是一脸平静地冒出这个由一个字组成的一句话。

“你怎么打他了?”社会学眨眨眼,也不敢和老爸翻脸。

“他在床上睡,不起床,我就把他打醒了。”哲学将饭菜放在了餐桌上,然后习惯性用腰间的围裙擦了一下手。

“嗯。”法学也很配合地点点头,扁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社会学。

“真的?”社会学只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坐在法学身边一边伸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检查,一边再次向哲学确认。

“可不真的吗?你看上面还有手印呢。”哲学头也不抬地忙着盛粥盛饭。

“还有红印?”社会学震惊极了,端着法学的脸,想要模拟打人时巴掌落下来的模式,“你是这样打的?也不对啊,手印怎么对不上号?”

“我用左手打的。”哲学伸出左手,很认真地向他比划着,“这样。”

“他真的打你了?”社会学很认真地看着法学,再一次确认。

“啊。”法学点点头,无神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显得有点麻木。

“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他?”一边看戏的哲学实在是忍不了了,他笑了起来,一边喝水一边说,“我要是真把他打了,这会儿他还老老实实坐到这里发呆?早就闹起来了。”

“你打不过我。”法学拍开社会学的手,转头看着哲学。想来是刚睡醒的缘故,所以他看上去依旧有些呆,“是吧。”

“你说是就是吧。”哲学挑挑眉,一副无奈的样子,一边招呼他们来吃饭一边唠叨,“昨天基本通宵,今天睡一下午,晚上要是敢当夜猫,我就要真揍你了。”

“我还没睡够呢,今晚夜猫趴窝。”法学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从沙发上起身,慢吞吞地跟着社会学一起朝餐厅走过去,“困啊。”

“那也得洗了碗再去睡,吃饱就睡可不是夜猫的风格。”哲学皮笑肉不笑地斜目瞥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法学,递给了他一碗黑米粥。


但与前面几家其乐融融不通,伦理学家里,他此刻正一个人炖红烧肉。美学出差去了,一周以后回来,于是他便买了将近三斤的精致五花肉拿回家红烧,一部分作为晚饭,另外的那些分成两份第二天值班的时候吃,一份给自己,一份给逻辑学。

伦理学最喜欢吃肉,尤其喜欢红烧肉、扣肉、酱肘子之类的食物,因此不太会做饭的他唯独烧得好几道肉类硬菜。平时在家里,都是美学准备饭食,他很难有机会下厨,因此今日便买了那么多肉,给自己过手瘾。

在外的美学很好奇自家夫君在家中都会干些什么,于是便在回到宾馆自己的房间里之后,忍不住打开手机软件,通过家中客厅的摄像头,做“偷窥”举动。她本以为会看到自律的伦理学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阅读材料,没想到却看到吃过晚饭的他从卧室抱了自己的被子与枕头,窝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有关天文学的电视节目。

这个人真是的,妻子不在家,就彻底放飞自我,和平时的状态一点都不一样。这难道就是原形毕露?美学这样想着,继续盯着屏幕观察伦理学。

不知过了多久,电视节目结束了,她看到伦理学摘下眼镜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伸出拇指和食指放在睛明穴处捏了捏,给眼睛做舒缓放松,又将枕头调整好位置,老老实实地躺在了沙发上,最后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看样子,他今天晚上居然要睡在客厅里。

美学一头雾水退出了监控界面,想来想去,她决定对文献学说这件事。

美·德(美学):“如瑰,你猜我今天通过家中的视频监控看到了什么?”

瑰意琦行(文献学):“什么?不会是我哥哥邀请了什么人来家里吧?”

美·德:“如璋今天晚上在客厅睡沙发。”

瑰意琦行:“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好奇怪。”

美·德:“是啊,说实话我有点小小的震惊,当然更多的也是疑惑。”

文献学回头,看着一旁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建筑学,“楠楠说我哥哥今天晚上竟然睡沙发,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哈,这有什么神奇的。”建筑学转头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眼角弯弯带着笑意,“如果是我,我也睡沙发。”

“你们都有这种癖好吗?老婆不在家就放飞自我追求刺激?”文献学更加疑惑不知所措了,她歪头,看着一脸故作高深的建筑学,等着他的解释。

“只有客厅才有摄像头,睡在沙发,只在客厅活动,不就能让你们随时掌控我们的活动吗?”建筑学说着,面对着她把身体向前贴得更近了一些,很认真地解释道,“只能这样才能让你们放下悬着的心。”

文献学垂头微笑,也往前贴近了一点,同时也扑进了建筑学温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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