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璇

You know how little while we have to stay
And, once departed, may return no more.

【长篇科拟】(一百三十九)

哲学的生日到了,大家早早地就都到他家中给他庆祝,而他的生日礼物,按照他的要求,也是五花八门各有特色:

除了考古和药学一起做的手工书立,历史和物理送的是一套自制新材料手工书签;数学和语文送的是自己精心养的植物;军事和心理送的是一副手工象棋;教育学和体育学组团送的是自制蛋糕和点心;政治和经济送了一对钧瓷花瓶;美术和音乐送了他们自己创作的一支曲子;建筑学和文献学送了手工的古建筑还原模型;伦理学和美学送了美学亲自设计并亲手制作的一条羊毛毯子;天文以自己和玄学的名义送了他手绘的星座图册;地理和生物送的是一块植物化石;世界史和野史送的是一种叫Tikis的美国木雕工艺品;逻辑学和形而上学送的是两本翻译过来的一位德国哲学学者的最新著作;而最贵的应该就是法学和社会学,他们送的是这场party的全部花费。

进门的时候,历史站在廊下咳嗽了两声,物理闻声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她身边帮她拍背。

而这样的一幕,也让考古学看的一清二楚。

待到历史去了厨房帮忙,考古学才走过去与物理说话。

“菲睿,辞心她身子虚弱,就得劳烦你多照顾她。她这个样子拖累着你,我真的是过意不去。”考古拍了拍物理的肩膀,“辞心有时候也不懂事,还得你让着点。”

“大哥莫要这样说,她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我本该做的。”物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语气诚恳。

这时,建筑学走进来,要物理和他一起去看他和伦理学还有逻辑学试着做的模型,“菲睿兄,我和如璋还有思行正在做一个小模型,你来看看吧,给我们提点改进小建议。”

“好的。”物理点点头,复而对上考古的眼睛,“大哥,那我跟云松去看一下。”

“好。”考古点点头,“你们先做着,等会儿我也去看看。”

“没问题,欢迎围观。”建筑学开朗一笑,与物理两个人一起出门到院子里去了。

考古也来到哲学和社会学对战的象棋棋局前观战。

“对于辞心的另一半,我这关把得够严格了吧?”哲学知道物理已经走远,才敢将这句话说给身边乖乖坐着的考古。

考古不好意思又心照不宣地低头笑了,轻轻说道,“说实话,我很希望辞心能够和手中拥有权力的人在一起,去享受那种万人中央的无上荣光。但是菲睿也很好,他有足够的智慧,为人又正直善良。”

哲学摘下鼻梁上挂着的老花镜,意味深长地看向考古,“你这妹夫可是个妖精啊。”

考古继续无声微笑,其实他早就了解了很多关于物理各个方面的事情,于是接茬往下说道,“他不是妖精,是人精。学术能力没的说,其他工作上不动声色就把事情办了。他们物理院水那么深,嫡系又只有科研能力,就这都能保证不分权。闭着眼都把他们斗得七荤八素的,而自己则永远云淡风轻不紧不慢地稳坐钓鱼船。我看他都能和翊钧有一比了。”

“你那小妹夫也一样,两个人难分伯仲。”哲学神秘一笑,“要不他们俩怎么能是知己呢。”

“那靖宇怎么回事?”考古似乎想起来什么,它有些茫然无辜地看向窗外,军事正在草坪上坐着充气球。

“那臭小子走的是浮夸风,表面阴阳怪气,心里什么都明白。”哲学顺着考古的眼神转头看过去,“看到了没,要没点手段敢在院子里露天吹气球?还不都被风吹跑了?”

另一边的厨房里,法学和药学还有历史正在忙着做饭。

“姐姐,存止哥哥刚才非要这样绑丝带,我说这样会费材料而且效率低,他就是不听。”野史拿着一个空的丝带卷轴闯进厨房,气鼓鼓地嘟着嘴,“现在丝带用光了。”

“我包里还有,你去拿了用吧。”药学回过头,看着眉头紧皱的野史,忍不住笑了,“开心点。”

“存止哥哥每次都这样。”野史点点头,顺势靠在门框上,“好烦哦。”

“其实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缺陷,所以何必要那么较真呢?”法学也一边抓拌着碗中的粉蒸肉一边劝说道,“存止也不是完人,大家也都不是。”

“咦?三哥哥不是应该把他批判一番才对吗?”野史听到法学的话,好奇地眨巴着眼睛。

“我虽然是法官,可不是道德法官啊。”法学低头笑了一下,继续说着,“就如同法律关注的是一般人一样,我们是不能动不动就开上帝视角的,更不能用圣人标准要求每个人。”

“事后诸葛亮型的人,虽然理性也不过是事后。”药学歪过头,看了一眼法学,冲着他笑了笑。“一切都发生了,才想起来去说嘴。”

“是这样的。其实在法律中是没有理性人的,因为每个人的天性就是感性。”法学轻轻点点头,开始抓拌放了黑椒的鸡翅,“你不觉得比起来虚假做作的伪君子来说,一个感情真实的人才更可爱吗?毕竟这才是人性。那种动不动就上帝视角指责别人的人和圣母心泛滥的人其实都是虚伪的。”

“事后站在高处指点江山的那不是伟人,是圣母。”历史也回头看了一眼野史,她似乎已经不再生气了,“换种角度,存止的固执己见有时也会是一种好的品质,你可以细想一下。”

“我明白了,他其实在很多方面也很固执,晚上不读完书就不去休息、早晨定时起床、每天定时定量读书,所以才会在学术上不断做出来成绩。”野史越说越开心,她走过去蹭了蹭药学,“姝仪姐姐,那我去取你的丝带了。”

“去吧去吧。”药学从未感受过这种别人对她的亲昵,故而十分开心地点点头。

“仲瑾,没想到你这个样子居然让辞章不适应了。”历史偏过头,看着低头继续腌制鸡翅的法学打趣道。

“什么样子?”法学笑出了身,抬头看着历史。他此时的模样,才是和社会学以及哲学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通透、真诚又带着几分柔和,“其实法律本身就要听取民众的呼声的,但是也要超越民众的偏见。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讲道理还是做出判断,都不能像平时那样张牙舞爪啊。不只是伯瑜总是接触广大人民,我可也是一样的,那么多案件,主体不都是人吗?”

“我觉得仲瑾只是平时习惯于在我们大家面前走浮夸路线制造笑料,其实骨子里和华伯伯还有伯瑜大哥是一样的。”药学将拌好的调料递给法学,对着他说道,“当年可是你救了我。”

“后来你又和玄恪一起救了我。”法学接过装着调料的碗,也笑了笑。

“仲瑾救了你?”历史清楚法学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忘却当年的事情,只是一直装作浑然忘记的样子,但是却不知,曾经他还救过药学。

“是啊,当年一个日本鬼子用我做人质要挟傅将军,仲瑾就抓了日语,把刀抵在她脖子上。最后差一点就割了她的动脉。”药学回想起这经常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场景,多年以来,竟然如同昨日。“你还记得当时你最后说了句什么吗?”

“那你他娘的还扯什么淡。”法学想都没想就将当年准备割断日语动脉前的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你真是这么说的?”历史有些不可置信地笑着看法学,“这么粗的话你也能说出来?”

“不让他感觉到事态紧急、他提出的条件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他是不会退步放了姝仪的。”法学笑的有点潦草,慌忙掩饰了一下此刻的不好意思,“毕竟人性之中都是有幽暗面的,他也不全然只为了所谓大义,伤了姝仪他更是划不来,不仅他的任务完不成,还一定会搭上性命。所以为了自保他也会选择退步的。”

“还真是英雄救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听他们说话的哲学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惹得三个人都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向门口,“我就知道我儿不是傻子。”

“老头儿,你再黑我。”法学皱着眉头,举着手里哲学很喜欢的酱牛肉抓狂着,“小心你今天吃不到牛肉。”

话音一落,历史和药学没忍住一起笑了出来,惹得客厅里正在修剪植物的语文和数学以及绑丝带的世界史和考古一起看了过来。

“辞心的心思沉,很少见她这样笑。”考古收回目光,看着朝厨房看过去的世界史,不动声色地说着。

“还得数辞章是开心果。”世界史听出来了一家大舅哥的言外之意,立刻重新把视线转移到手中的丝带上,他笑了笑,继续绑着带子。

“她不懂事,你多担待吧。”考古轻笑着,低头绑着丝带,回复了一句。

“她对我很好。”世界史感到自己的笑容爬上了面颊,却也不愿去掩饰,“一心一意待我好。”

考古轻笑出了声,没有回复,只是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怎么回事儿这是?”数学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继而收回目光,对上同样转过头来的语文,一脸茫然。

“不用问,一准儿是华伯伯又去逗仲瑾了。”语文轻轻动了一下眉毛,波澜不惊地说道。

“仲瑾看透了人之本性,所以他才会做许多放浪形骸之事在他的亲人和朋友面前。”数学点点头,“而出了这个小的圈子,他便是一个严肃冷静的人。”

“是了,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语文将手中的花拿得远一点左看看右看看,重新取过剪刀修剪着,“还有那种表面上阳奉阴违,暗地里阴阳怪气的膏药人。”

“现在这种混账还真挺多。”数学轻笑一声,“好人都要被他们逼疯。”

“还就是这种人,惯会给别人扣牛鬼蛇神的帽子。”语文也随之冷笑一声,刚想开口,却被人打断了。

“给人扣这种帽子的才真不是人呢。”只见抱着一堆气球走过来的军事接腔吐槽道,“我就纳闷儿了他们好好当个兽不行吗?非要追求点人的思维,糟蹋自己也祸害他人。”

“论骂人,我也就服靖宇。”社会学看到他怀中抱着的气球,连忙给他腾地方,以便于放置气球,“墨渊哥你可别生气啊。”

“有什么可生气的,又不赢房子赢地的。”语文低头笑了一下,温和如常。

刚和军事送完一堆气球进屋的政治准备回院子里取气筒。走到廊下,他看着经济、心理、美学和形而上学正坐在屋檐下做手工,就好奇地走过去想一探究竟。

“你们在干什么呢?”他扶了扶眼镜,好奇地问道。

“辞章妹妹刚刚给我们送来的彩纸,让我们做一些手工花球。”心理扬了扬手中花花绿绿的彩纸,笑眯眯地回答着。

“就是送得有点晚,工作量又有点大。”经济数着彩纸的张数,轻声叹气,“六十张彩纸才能出一只花球,一个人一小时也做不了一个。

“一会儿如瑰姐出门买东西回来让她一起加入进来。”美学也是笑眯眯的,一边折纸一边说着。

一旁的形而上学乖乖地点点头,又继续低头认真地折纸。

“辞章自己就是个大闲人吗?”政治回头看了一眼何处乱转的野史,也露出一个笑容,“让她把翊和、菲慧、之馨还有凯茜她们都拉来,你们的工作量就可以翻一番了。”

“我们也来帮忙吧。”体育拉着美术也一起走了过来,她们取了小马扎,顺势坐在桌边,“等会儿小谢也能来帮忙,不过千万别让伊莎过来。”

“小谢怎么可能和你们一起?要当妇联主任吗?”一旁排练相声结束的地理走过来,不厚道地笑着。

“你的宝贝媳妇儿呢?”经济不抬头也知道是地理来了,于是打趣道,“别不舍的放出来,我们这儿做手工又不累,实在是缺人的。”

“白欧和温颖在后院忙着养护户外植物,估计是过不来了。”天文也走过来将实情告知,“除了这几个,也就一个小磁还闲着。”

“你想啥呢,小磁过来你一会儿还能见到花球?”地理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天文的后脑勺。

“瞎说啥大实话。”天文也不恼,笑嘻嘻地回击。“搞事儿杠把子还用你来说?地球人都知道。”

在场的包括政治在内就没有不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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